《狂野时代》长达160分钟,以六段梦境叙事跨越不同年代,其中包含了对多部经典电影的致敬内容和一段30分钟的长镜头情节。对此,观众分化明显:追求艺术美学的群体盛赞其视听语言,而普通观众则认为叙事支离破碎,缺乏连贯性。外媒如《Indiewire》直言其“刻意将观众隔绝于导演思维之外”。但有趣的是,这种破碎感恰恰是导演毕赣的美学标志。
从《路边野餐》到《地球最后的夜晚》,毕赣始终痴迷于“时间”的变形记。他似乎对长镜头格外痴迷,成名作《路边野餐》中就曾以一段42分钟的长镜头震惊四座,《地球的最后夜晚》中更是将这个记录延长至了惊人的60分钟!在《狂野时代》中,他依然选择用长镜头缝合现实与幻境的裂缝。
这种手法看似挑战观众耐心,实则暗合接受美学的核心命题:艺术的价值不仅在于创作,更在于观众的“解码”。艺术电影的初衷和故事片、娱乐片并不相同,它并不讲故事和杀时间,而是为了引发观众某种定向的思考。思考这件事,本身就非浅显或轻松,这也许类似于学习理论书籍和看漫画的区别。
正如哲学家伽达默尔(Hans-Georg Gadamer)所言:“每一种解释都带有偏见,而这种偏见正是解释的条件。”我们在提到文艺片的时候,总是难免带着“晦涩”“难懂”“无病呻吟”等等偏见,并将此归因为创作者的傲慢,实则在进行解释的时候,偏向性是必然存在的,而这是解释能够展开的前提。我们可以讨论,可以交流,可以褒贬,有兴趣可以试着去深入理解,诚如伽达默尔的另一句名言:“理解是一种视域融合。”
页码:上一页